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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般提到《哆啦A夢》(港譯:多啦A夢)的中文化歷史,多半會提到 1973 年在香港出版的《兒童樂園》。不過,哆啦A夢中文網這次要上修這個歷史記錄到 1970 年!其實有一本罕有人知的刊物,早在日本開始刊登後不到半年的 1970 年,就已經把《哆啦A夢》以「科學貓」的名義帶到中文世界了!趕快來看看哆啦A夢中文網的深入剖析吧。
(哆啦A夢中文網後製)
說到《哆啦A夢》中文化的歷史,由於台灣是見到香港《兒童樂園》內刊登的「叮噹」一炮而紅之後才引進,就連名字「小叮噹」也只調整一點點,所以一般會把《哆啦A夢》中文化的起點定在 1973 年。不過,其實在馬來西亞與新加坡發行的中文刊物《世界兒童畫報》和其香港版《好兒童畫報》(按:兩者刊登內容基本一致,下文皆以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統稱),早在 1970 年就刊登過《哆啦A夢》漫畫了!
(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第 406 期)
經哆啦A夢中文網調查,早於 1970 年 5 月 16 日出版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的第 406 期(香港版 156 期)中,就出現了翻譯成「科學貓」的《哆啦A夢》故事!值得紀念的首個刊登的故事是〈科學貓怕玩具鼠〉,原作漫畫是收錄於《哆啦A夢大全集》第 3 集的〈老鼠真可怕〉(港譯:老鼠好可怕),只比日本刊登(《小學一年生》1970 年 4 月號)晚了 1 個多月。
(台灣青文《哆啦A夢大全集》第 3 集)
將上圖對照在《世界兒童畫報》中所刊登的《科學貓》,可以看出基本上是從日本原作漫畫的內容加以重繪並著色組成,形成全彩的中文版「科學貓」故事。不過也能夠看出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的著色上還是略顯粗糙,為「科學貓」上的色也和「哆啦A夢」實際的顏色不同。此外,漫畫也不一定完整刊登,可能掐頭去尾,也有部分內容找不到原作,可能只是用哆啦A夢的造型所編繪的原創故事。
(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第 406 期封面)
除了〈科學貓怕玩具鼠〉外,目前為止哆啦A夢中文網確認在《世界兒童畫報》上刊登的《科學貓》故事包括:
.第 409 期:〈科學貓送信〉(大全集第 2 集〈哆啦A夢登場!〉[港譯:多啦A夢登場]),1970 年 7 月 1 日出版
.第 410 期:〈神槍手〉(大全集第 2 集〈百發百中槍〉[港譯:必中槍]),1970 年 7 月 16 日出版
.第 411 期:〈科學貓的木飛機〉,1970 年 8 月 1 日出版
(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第 408 期)
(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第 409 期)
對照上方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第 409 期的內容,可知道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的第 1 格,已經是原作漫畫的第 7 格。(台灣青文《哆啦A夢大全集》第 2 集)
(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第 410 期)
(台灣青文《哆啦A夢大全集》第 2 集)
(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第 411 期)
可能是由於刊登的期數較少,看過的人也少,受到的迴響也不夠,所以過去並沒有許多人提到《哆啦A夢》中文化的這一段歷史。雖然在香港也同步刊登過,但是後來香港《兒童樂園》的張浚華等人,還是要到 1973 年到日本發現這部有趣的漫畫後,決定再度引進香港,這次才在香港引起熱潮,並延伸到台灣等地,奠定哆啦A夢在中文地區流行的基礎(延伸閱讀:《多啦A夢》漫畫在香港的歷史)。
雖然兩者就受歡迎程度與影響力來說天差地別,但是《世界兒童畫報》和《兒童樂園》一樣囿於時代背景,不會也不可能取得正規授權出版;從漫畫故事角度,兩者同樣是重繪並彩色化出版,並無二致。因此哆啦A夢中文網認為,當我們論述哆啦A夢對華人的推廣史、哆啦A夢的中文出版史時,不能跳過 1970 年 5 月就已經出版、只比日本慢了不到半年的《世界兒童畫報》。
《世界兒童畫報》源自新加坡
那麼《世界兒童畫報》到底是何方神聖呢?這是由新加坡世界書局(今大眾集團)創辦人周星衢(1905-1986)在香港創立的「世界出版社」每半個月出一期的雜誌,分為香港版和東南亞版。內容除了有《科學貓》之類的全彩漫畫外,還有民間故事、成語故事、童話與生活常識等,適合小學及國中(初中)學生閱讀。然後分銷香港、新加坡、吉隆坡、檳城等東南亞各地。
從版權頁可看到《世界兒童畫報》是在香港印刷,銷往星洲。其香港版則是《好兒童畫報》,不過兩者刊登內容相仿,最後乾脆也合併了。(《世界兒童畫報》第 406 期版權頁)
為什麼東南亞的中文刊物要運用「香港印刷、銷往星洲」的經營策略呢?這段歷史則可以回溯到 1958 年 10 月,在防共反共政策之下,新加坡殖民地政府援引不良刊物法令,限制中國大陸以及香港 53 家出版社的書籍和雜誌輸入星洲,嚴重影響當地中文書籍供應。
根據香港三聯書店負責人藍真回憶,周星衢便想到一個迂迴改裝的辦法:若透過香港三聯書店向中國大陸租借中共建政前出版的書籍「紙型」,經過編輯後在香港以世界出版社等名義重新印刷發行,就可避過政治審查入境新加坡;此外,周星衢在香港印刷的書籍,也有新加坡和馬來西亞的本土創作,根據在新加坡世界書局工作長達 25 年的楊善才的說法,當年周星衢在香港印刷出版的成品,四分之三銷往南洋各埠,剩下的留在香港。
正是由於當時香港與東南亞間中文圖書的流通聯繫密切,也造就《哆啦A夢》史上最早的中文漫畫是在香港、新加坡與馬來西亞同步推出的歷史時刻。
這一段歷史十分的罕為人知,哆啦A夢中文網特別將資料完整呈現給各位哆啦A夢迷,讓大家能夠更清楚哆啦A夢在香港、新加坡、馬來西亞乃至整個華人地區的歷史。在《哆啦A夢》爆紅前、僅僅比日本晚不到半年就推出本地版本,華人這麼早就「慧眼識英雄」看出《哆啦A夢》的潛力,這段歷史值得我們更深入的認識。
參考資料:
麥欣恩,《香港電影與新加坡 冷戰時代星港文化連繫,1950–1965》,香港大學出版社。
《記世界書局創辦人周星衢二三事》,周星衢基金。
《世界兒童畫報》408、409、410 期:新加坡國家圖書館
《世界兒童畫報》406、411 期:旋轉拍賣網站
台灣青文《哆啦A夢大全集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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