為《哆啦A夢》配音超過 20 年的陳美貞老師,最早是如何接觸配音工作呢?配音員的工作,又是哪些特質的人才適合擔任呢?陳美貞老師也不藏私,大方的跟我們分享她的經驗。
陳美貞老師接受本站專訪。(哆啦A夢中文網攝影)
配音最初是運氣?
陳美貞老師覺得,她接觸配音工作其實是運氣好。當初她念世新廣電科,學校教官剛好喜歡說書,自己有錄音室,下班之後就用麥克風說書;他的太太正好是台灣非常資深的配音員武莉(已過世十幾年了),她算是台灣的配音皇后,也是領班,就接了一些卡通跟港劇,「想說找同學來試試看,所以就找了我們世新幾個在電台實習、聲音還可以的學生,找了專業的配音員來帶領我們去錄港劇跟卡通。」那時我們根本什麼都不會,對嘴也對不上、語氣也不會,雖然有些不太專業,但正因為有這個機會,讓我們這些小朋友踏出了第一步。
後來有一些機會,陳美貞老師就跟著比較專業的配音員一起錄,「其實我們錄的並不好,但是很多人都溫暖的照顧我們,說沒關係呀!你就慢慢來嘛!錯了就重來!」雖然會害到別人也要重來,但是還好是女生,比較吃香,因為若是男生就會被罵,「如果被罵,我大概就退出這個圈子了。」不過她遇到的幾乎都是鼓勵,「所以才一路走到現在,很多很多人在幫我、鼓勵我。」
錄音室裡的陳美貞老師。(陳美貞老師提供)
擔任配音員 「態度」很重要
她最開始的時候,曾經被一位製作人說「妳不適合配音,因為妳看起來太文靜、太乖了」,畢竟配音就是需要演壞人時要很誇張、要會罵人,而吵架有時需要配音員即興演出,但她卻不會罵人。不過她覺得,配音「不一定要制式,要跳脫出框架」,所以會以自己的方式演繹出角色的特質。雖說如此,但有時候遇到要求較多的客戶,就必須要完全符合對方的要求,只是如果遇到客戶提供的內容有問題甚至有錯誤時,該有的堅持還是要有,「我們要對自己的聲音負責,但能爭取的還是盡量爭取。」
陳美貞老師認為,配音員需要的人脈普通就好,實力當然也很重要,但是「態度」更重要,「因為並沒有哪個角色非你不可」。她說,配音圈其實人不多,常常合作的就是 20 幾個。有些可能常常出狀況遲到、或者聲音不能搭多個角色,自然而然就會被淘汰,「態度很重要,應該各行各業都是這樣吧?」
關於配音這個行業,陳美貞老師認為這是一個很吸引人的行業,「工作自由、好玩,收入還可以」。她認為「配音是個喜歡才能做的工作」,因為有時候配音需要重錄很多次,可能會花很長時間,如果一天要跑 3 個錄音室的話可能要工作 10 個小時,如果不喜歡是無法堅持下去的。此外,配音員的特質可能還需要有點神經質吧,她笑著說,「配音圈怪咖很多」。
前期汲汲營營 後期心境改變
那麼陳美貞老師是如何安排工作與生活之間的平衡呢?以陳美貞老師來說,她踏入這行業的前 20 年都十分忙碌,常常還一天工作超過 16 小時;整年幾乎沒有休息,偶爾安排出國旅遊,但一回台灣又會開始趕東西。後來她開始思考,「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這麼累?」所以慢慢減少工作量。
她在決定減少工作量時,也開始加入教會。她曾經與孫越孫叔叔長期合作,經常聽孫越叔叔念《詩篇》上的經文。有一次她為女子監獄的修女配音時,需要一幕念《詩篇》 23 篇的鏡頭,劇本上沒寫,她就能在與孫越合作耳濡目染的影響下,順口就唸出來。之後也在朋友介紹下,加入當時新成立的「燈塔教會」,因應媒體人的作息,因此週日作禮拜的時間調整到下午,後來就受洗,減少工作量後也有更多的時間陪家人或作自己的事情,「最重要的是心境的改變,不會汲汲營營為了賺錢只想到工作,越來越快樂」。
陳美貞老師參與教會活動。(陳美貞老師提供)
台灣配音環境差 「每個人都要搭2~3個角色」
聊到配音生涯,不免談到台灣整體的配音環境。相較於日本配音員被捧在手心培養,不僅知名度高,還參加各式各樣的宣傳活動,台灣的配音員在這方面的發展似乎比日本配音員缺乏。陳美貞老師說,有些電影為了宣傳,會請一兩個藝人或網紅來配音,而且「藝人畢竟配音不是他們的專業,所以有時要一句一句教,還有示範,所以可能比自己錄音還累」。
為什麼台灣配音界的環境似乎比其他地方要艱困,配音員的知名度也較低呢?陳美貞老師覺得主要是因為預算跟求快的原因,在台灣幾乎每一部戲,每個配音員都要搭至少 2~3 個角色,因為預算不夠,就不可能找太多人,「所以我們就被這個環境逼著練就了一點點本事。」
本站記者也詢問道,如果要增進台灣配音員的知名度,是不是可以請台灣的電視台把配音員打出來?不過陳美貞老師回應說,其實早期配音工會有提過,不過配音早期不是一個很受重視的行業,獎項也沒有、配音員的名字也沒有,後來是有些電影在後面會打出來,「但是電視沒有,不曉得是因為嫌麻煩,還是因為長度不夠?後面都是放片尾曲。」
此外,台灣也比較沒有把配音員當明星的習慣,配音員也不見得願意曝光。以陳美貞老師自己來說,她一開始對曝光是抗拒的,因為她覺得配音員會「見光死」,而且表現不像藝人那麼好。直到後來為了蔡康永的簽名而上《康熙來了》,將配音界幕後的秘辛帶進螢光幕,蔡康永也真的幫她帶來的書全部簽完,之後才慢慢增加參與活動的機會。(續下篇)
錄音室裡的陳美貞老師。(陳美貞老師提供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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